第九十二章_方格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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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九月头上,季家来了人,季芸仙去了澳大利亚,和原计划一样。

  季芸仙离开浙州的那天艳阳高照,她走到楼下,神情茫然,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江珃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说了一句让江珃无论回想多少次都后怕的话。

  季芸仙看着江珃,平静的说:“我又是一个人了,也许以后也都是一个人,小珃,我不知道我现在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她不知道此刻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意义。

  还没等江珃说什么,季芸仙又笑了,她说:“我走了,到了那边再和你联系。”

  她拥抱了江珃,抱的很用力,然后深吸一口气上了车。

  江珃望着那辆车驶出小区,消失在街道上,刺眼的阳光照得人浑身不适,江珃也很惘然,她在那站了好一会,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们顺着时间继续往前走,而张嘉凯永远留在了那个机场,他所有的呼吸和笑容,都留在了那里。

  江珃环视了一圈这个小区,双手插在薄外套的口袋里,慢慢走了回去。

  秋意渐浓,江珃开始了大二生活,课程比大一少一半,也没了晚自习。

  杨继沉在十月去了趟西班牙,江珃和他视频通话过几次,江珃和他开玩笑说让他带头牛回来。

  杨继沉说:“给你带个牛鞭怎么样?”

  他一点都没变,说话的口气永远那么懒洋洋的,偶尔也会毒舌,就喜欢拿她开玩笑。

  玩笑过后,江珃总会很惆怅的表达思念之情,恨不得把他从屏幕里揪出来。

  杨继沉不放过任何一个捉弄她的点,每当此时他总会笑着问她:“现在后悔了?”

  后悔无条件的支持他,放他走,然后一个人在这儿苦苦守着,思念着。

  可江珃也总会很坦然很温柔的说:“有什么好后悔的,只是你得注意安全。”

  他在国外有一些比赛,有什么比赛杨继沉也都会提前告诉她,江珃守着电脑看直播,只不过每一次看都是提心吊胆的。

  天外有天,他到了外面也不是所向披靡,偶尔成绩也不理想,但江珃觉得没什么,难得是杨继沉心态好,端得平,他也觉得没什么。

  他和江珃说;“只不过是一些小比赛,拿来练手的,只有多练练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水平,以后能拿什么名次。”

  他说的以后指的是MotoGP。

  ……

  江珃用这半个学期考了驾照,也考了钢琴六级,很幸运的通过了,那位爆老师用一个字表达了对她的认可,那就是‘嗯’。

  元旦的小假期出了点小意外。

  徐单她们想搞个自驾游,来次浙州周边游,她们几个里头就江珃有驾照,去就去吧,新手上路,江珃把前面的车撞了。

  那会江珃还不知道杨继沉想给她个惊喜,从北城赶了回来,而他一回来就接到了小姑娘的电话。

  她弱弱的说:“阿沉,我撞车了。”

  杨继沉刚到家门口,被她说的一急,“受伤了吗?撞哪儿了?严重吗?”

  江珃看了一眼在和警察叔叔说说笑笑的徐单她们,说:“人挺好的,就是车坏了,别人的车也坏了。”

  杨继沉抬手扶了扶额头,竟有些哭笑不得,他说:“你这女司机不行啊,在哪儿呢,我去接你们。”

  “警局……接?你回来了?”

  杨继沉放了行李,掉头就走,“本来想回来享享福,哪知道先把屁股擦干净才能享福,我说,上回是食物中毒,这回是撞车,下回要给我整个什么惊喜?”

  江珃兴奋得像冒着泡的汽水,一下子站起来,不怕冷的走到警局门口张望,好似他下一秒就会出现一样。

  她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又没和我说,回来了还走吗?”

  “想你了就回来了。回来了就不回去了,和教练闹翻了。”

  “啊?你……”

  他笑了,“教练说我没志气,只顾儿女私情。”

  江珃松了口气,他又和她瞎扯。

  杨继沉在寒风中点了支烟,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

  江珃像望夫石一般立在门口,终于,黑漆漆的夜里,映着远处的几缕微光,有个男人从正前方走来,微光渐渐勾勒出他的轮廓。

  江珃和他已经有半年没有见面了。

  一眨眼就是半年,即使他们经常电话视频,但那种摸不到的感觉还是会带来陌生感,他一步步走来,江珃倒有些生惬了。

  视频里看不出什么,但搁眼前,他的变化还是挺明显的。

  江珃初见他时他身上还是有些少年气的,当时介于男生和男人之间,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觉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哪像现在,面孔轮廓更加棱角分明,有些冷硬,透着男人的刚毅和性感,眉眼也比从前锋利些,那是一双被宽广世界反复染过的眸子,漆黑,沉稳,看到她时又会浮上点不正经。

  江珃愣愣的站那儿,眼看着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杨继沉穿的比较单薄,一件黑毛衣和一件黑色风衣,他没有停留,直接走到门口,伸手揽住人往里走。

  他身上的寒气传给江珃,江珃一哆嗦,但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着,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杨继沉揽着她的腰,手往下滑,捏了把她的屁股,“走,给你擦屁股去。”

  江珃脸红了,就像刚认识他那会,她总是会不自觉的脸红,心跳加速,像个小女生一样扭扭捏捏,羞怯不好意思,后来和他熟了,两个人也发生了肢体接触和关系,她就渐渐放开了。

  直到杨继沉有条不紊的处理好一切,江珃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屁股上他捏掐的感觉还在,有点疼有点痒。

  徐单她们溜的很快,徐单说:“谢谢杨老板的救命之恩,祝你们一夜**好时光,拜拜。”

  两人站在警局门口看着那三个姑娘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江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像见网友一样,明明很熟悉,却又有点拘谨。

  杨继沉揽上她的肩膀,说:“愣着干什么,不和我一夜**去?”

  他眼里带着笑意,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江珃。

  江珃:“……”

  “你脸红什么?”

  他的笑意更深了。

  江珃推他,想把脑袋埋在围巾里,可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就低头吻了下来。

  薄唇贴着她,轻轻吸允了一下,牙齿刮过她的唇瓣,就这么一下,他又直起了腰。

  江珃心猛地一跳。

  杨继沉拉住人的手往风衣口袋里伸,像没事人一样,边走边说:“你这室友开朗了很多啊,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九十点钟的夜晚正是大排档热闹的好时候,大街小巷冒着烟气,黄灯树影下,人三三两两结伴走着,两个人从警局拐出去就是这样一派安逸的景象。

  江珃跟着他,慢慢悠悠的走着,狂跳不止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也逐渐了习惯这个人,刚刚的陌生劲也没了。

  这个吻真是神奇。

  江珃紧了紧围巾说:“再不好也得往前看啊,徐单说,恨是不可避免的,难过也是逃不掉的,但她还想活着,活着就得往前看。”

  她说的时候嘴里哈着气,声音很轻,似话里有话。

  杨继沉和她过斑马线,是红灯。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像是随口问道:“季芸仙和你联系过没?”

  “十天半个月聊一次吧,她有时候都不回我消息,也不常上线。”

  “她怎么样了?”

  “不太好。”

  绿灯了,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去。

  杨继沉:“哪里不太好?”

  “依旧那样,可总归是不太好,需要花多少时间,谁也不知道。阿沉……”

  “嗯?”

  “你呢?”

  江珃抬头看他,杨继沉侧目,两人的目光交汇,他淡淡笑了笑,说:“少了个人说话,总是有点空。”

  杨继沉习惯性的去摸烟,松开了她的手,一手点烟一手护着,直到抽上一口他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江珃这次也没阻止他,自己搓了搓手,刚搓两下他就又腾出手牵她的手。

  两个人站在路边等车。

  江珃叹口气,望了眼黑黝黝的夜空,她说:“希望上帝能公平一点儿。”

  她说的很虔诚。

  杨继沉说:“会的,上帝是公平的。”

  他说的很笃定。

  两个人相视一笑。

  江珃实在是很久没见到他了,也想和他说些开心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气,扯了个笑容。

  “阿沉。”

  “嗯?”

  “我养了只狗。”

  ……

  女孩子总是对猫啊狗啊情有独钟,季芸仙走了以后江珃一个人住那儿,会有点害怕,都是跟林芸看恐怖片看的,总会幻想楼道里有僵尸,窗外有鬼脸,柜子里有幽灵。

  这事情自己会越想越害怕,躲在被子里不敢出声,直到闷的喘不过气,上个厕所都跟007似的,小心谨慎。

  有阵子江珃都觉得自己要精神分裂,前些天和徐单她们逛街,也是偶然,就在街上看到了那家宠物店,被那只浅棕色卷毛的泰迪给可爱到了,它趴在窗前一直对着江珃摇尾巴。

  江珃第一次动用了杨继沉的卡,那只狗买了回去。

  养了还不到一个星期,不过是只听话乖巧的狗。

  江珃让出租车师傅掉了个头,赶到宠物店的时候店主正好要关门,江珃把小狗领了回去。

  原本打算寄养几天的,可没想到她是个马路杀手,半道折了回来。

  江珃抱着它,爱不释手,“你看你看,杨杨,这是你爸爸,闻闻味道,是不是啊?”

  坐在出租车上,那狗老是想往杨继沉身上爬,杨继沉觉得头疼。

  江珃说:“杨杨认识你,我给它闻过你的毛衣,所以不认生,不然它会叫的。”

  “叫什么?杨…杨?”

  “对啊,杨家的狗,就叫杨杨,好听又好记,它也听得懂。”

  杨继沉笑了,“你这人还没过户,狗就先姓上了?”

  不提还好,提起这个事情江珃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们的订婚因为张嘉凯耽搁了,直到现在杨继沉也没再说过,江眉那边是不急,总说她还小,时间长着呢。

  江珃也觉得自己还年轻,急什么,可是她就是着急了,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和他领证。

  徐单说她这是没救了,爱的太深沉。

  他忙着比赛和训练,张嘉凯的事情虽说过去了半年,但真是一眨眼的事情,江珃不想给他增加负担,她希望他们的订婚或者结婚,是在他比较放松愉悦的时间段,而不是怀揣着那么沉重的心思的时候。

  想到这儿,江珃又释怀了,抱着狗往他怀里靠。

  ……

  家里的一切模样如旧,杨继沉回来放行李时来去的匆忙,也没仔细看,这会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全身的筋骨都放松了。

  小狗在家里乱窜,闻闻这个闻闻那个,一直在江珃脚边转。

  江珃忙着在厨房榨果汁和烧热水泡茶。

  “杨杨!不许闹!乖!”江珃边榨汁边训狗。

  杨继沉躺着,双手枕在脑后,视线徘徊人和狗身上,嘴角扬起了弧度。

  没一会,江珃端着苹果汁和热茶过来,客厅的液晶电视上正放着一部家庭伦理剧,江珃把茶递给他,在他身边坐下。

  杨继沉坐起身,左膝支起,手臂搁在膝盖上,吹了口气,喝了一口热茶,他不渴,喝了几口就放下了,直视着前方,电视里的台词有一句没一句的,很无聊,他也没听进去。

  江珃倒是很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果汁,握着空玻璃杯问道:“那车怎么办啊?”

  “送去修。”

  “新车,被我弄成这样。”

  杨继沉顺手搂过她,“车是其次,人才是最关键的,你说你,这脑子本来就不太好使,万一真撞出点什么,我下半辈子就照顾个弱智吗,弱智什么样你知道吗?”

  又损她。

  江珃没好气道:“我知道啊,就你那样。”

  “弱智要是长我这样,那估计全世界的男人都想当弱智。”

  “你自恋!”

  说说笑笑的,两个人的脸已经贴在了一起,杨继沉目光下移,落在她的唇上,他勾了勾嘴角,把她手里的玻璃杯抽了,搁一旁。

  江珃呼吸变慢,小心翼翼的克制的。

  她还是紧张,但这种紧张一点即燃。

  杨继沉搂紧她,低头吻她的时候,她忽然全身就放松了,很自然的勾住他的脖子,也主动去回应他。

  天雷勾火的,江珃不知何时被压在了身下,两个人十指紧扣,热吻缠绵着。

  他扯衣服的方式有点暴力,江珃像条咸鱼一样躺着,被三下五除二剥皮,安静的夜晚金属的皮带扣发出的声响是全部。

  江珃觉得冷,随手拿过边上的抱枕,其实是想遮挡着什么。

  她心底有股说不上来的青涩感。

  杨继沉总是能一眼看穿她,他扔掉抱枕,俯身看她,笑说:“害羞了?”

  江珃偏过头,耳根通红。

  杨继沉握住她的双手手腕,举过头顶按在沙发上,他一寸寸亲吻她的脖颈。

  “想不想我?”他哑着声问。

  江珃睁眼只看得见白花花的天花板和一些恍惚的光晕,她微微蜷缩着,被他亲过的地方如同火烧。

  她嗯了声。

  这半年过的很快,但也很辛苦。

  她一个人上课下课,和辅导员说明了情况才免了晚自习,但有班会或者其他事宜她依旧要去,回到家里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没有觉得多落寞,只是还有点不习惯,只是更希望他能在身边,这样做什么都是有动力的。

  张嘉凯离世,季芸仙的状态不好,她担心害怕着,杨继沉又一个人在国外奔走比赛,她也担心害怕着,再加上学校里的一些繁琐事,说心情好吧,也不算,一直都是起起伏伏。

  晚上江珃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杂七杂八的想着,总有一种很空很浮的感觉。

  “嘶……”

  这下不空不浮了…….

  江珃痛的皱了眉,就和第一次时一样。

  果然,连身体都陌生他了。

  但很快就不陌生了,反倒是像许久未见面,极其热烈欢迎着。

  小狗坐在一边看着他们摇尾巴,江珃一偏头就对上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脸红透,小声的赶它走。

  杨继沉不满的加大力度,“专心点。”

  “汪汪!”小狗叫唤。

  杨继沉舔了舔上牙,瞥了一眼那只狗,一把抱起江珃往卧室走,砰的一声关上门。

  里头传来对话声。

  “养的什么破狗,没眼力见。”

  “它还小……”

  “小个屁,有你这儿小?嗯?”

  “杨继沉!”

  ……

  元旦也就三天假,杨继沉在第三天假期的中午走的,估摸着大概晚上七八点到北城的宿舍。

  这两三天的光阴嘘的一下飞走了,还真是如同那句话形容的,像梦一样,不真切,短暂。

  两人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甚至都没出去逛街,除了在楼下买菜买水果。

  第一天看电视做饭做|爱,第二天看电视做饭做|爱,第三天做|爱。

  第一天江珃感觉还不错,第二天还行,第三天她就直不起腰了。

  江珃上课时怎么坐怎么累,捂着腰扭啊拍啊,徐单说:“这半年的量一下子灌入你体内,你负荷不了啊,叫你男人节制点,关爱女性健康从你我做起,珍爱生命,远离欲|望。”

  她讲黄话的本事是一年比一年厉害了。

  期末考试考完,几个姑娘吃了顿2009年度散伙饭,总结发言,深刻检讨。

  要找男朋友的还是没找到,要摆脱失恋痛苦的还是没摆脱,要订婚的还是没订婚,要见偶像的….见到了……

  只有林芸完成了心愿。

  2010,再接再厉,梦想会成真,只要做的够用力。

  在江珃打算回墨城的前一天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医院的。

  江珃听完,急匆匆赶了过去,她什么都没想,但又好像想了很多,很多事情被连起来。

  江珃懒得排队等待,一口气爬上住院部十楼,走进病房时眼眶微红。

  可宋逸晟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啃苹果。

  他说:“嘿,小珃,你来了。都怪他们乱打电话,其实没事的。”

  江珃把包一放,双手叉腰,扶了扶额头,开始了审问般的对话。

  “你有心脏病?”

  “嗯。”

  “有时会发作?”

  “好像是这样……”

  “你……你……那你想……”

  “小珃,我什么都不想要。”

  “那现在算什么?”

  宋逸晟把苹果放下,正视江珃,“我说我什么都不想,你信吗?”

  江珃望着他,半响,点了点头。

  宋逸晟笑了,“这事你别告诉我哥,不然我就把你看小黄书的事情告诉他。”

  江珃抿抿唇,“这病…严重吗?”

  “不严重。”宋逸晟说:“要真很严重,我就应该是忧郁小王子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了。只是……小珃,这病它说不准,说不准有天我就突然嗝——升天了,可也说不准我就长命百岁了。”

  “那你今天怎么……”

  宋逸晟挠挠头,“前段时间通宵复习累到了就晕了过去,嘿,阎王爷面前溜达了一圈,这是我和他第三次见面了,他还说约我下回一起喝茶呢。”

  “宋逸晟……”

  “我真没事,你别和其他人说。”

  江珃叹口气,忽然觉得一切又被蒙上了一层灰色。

  医院待了三天,江珃接他出院,这事儿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在学校宿舍楼底下,江珃买了两个烤红薯,一人一个,去年今日,却有物是人非之感。

  宋逸晟啃了两口说:“这玩意吃多了放屁,你还是少吃点。”

  江珃说:“你胡扯的本事倒是和杨继沉一样。”

  两个人都喜欢一本正经的搞笑。

  宋逸晟:“我要是像他就好了,我要是他就好了。”

  “羡慕他干什么?就因为这病吗?”江珃轻轻笑了,“每个人都不容易,不用羡慕别人,你也很好,你都不知道班上多少男同学羡慕你。”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说不知道班上多少男同学喜欢你。”

  “……”

  “不过你说的也对,不用羡慕别人。”

  江珃望着晴朗的天,忽然想起宋逸晟搁他们家梳妆台上的银行卡,她说:“那钱……应该是你爸爸留给你看病的吧?”

  “看什么病啊,又不是天天要住院又不是不能自理,给了也是白给,我要把这个钱干什么?”

  “真的不告诉杨继沉吗?他其实不讨厌你,只是有些事情总是有心结的。”

  “别告诉了,省得让他心烦。”

  江珃笑了,“我真不明白你,人怎么会真的无欲无求?”

  宋逸晟吃着热烘烘的红薯,开朗道:“你知道的,我很崇拜他,我也羡慕他,我也想哪天一脚归天了能投个好胎,小珃,我不喜欢欠别人,我总觉得我身上背负着命债,所以现在的都是报应吧,我得还债。”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也想重新拥有家人……一个人真的太孤单了。”

  江珃:“你是天使投胎的吧?”

  “你怎么知道?”

  江珃低头笑了笑,“宋逸晟,谢谢你。”

  谢谢你能够这样坦坦荡荡的来到杨继沉身边,让他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宋傻白甜:“咱俩谁跟谁!不就两个红薯钱,谢啥!诶,你那书也借我看看呗!”

  “我不看那些的。”

  “少来,你上课和张佳佳看的,我都看到了,什么大腿什么伸进去的。”

  “那是言情小说啦。”

  “看着还挺带感的!”

  ……

  宋逸晟跟着江珃回了墨城,美名其曰护送她回家,其实就是想凑热闹,和大伙一起过年。

  颇有默契的,大家都聚在了墨城,江珃舍弃不下那座老房子,还有孙婆婆他们,毕竟是她从小待到大的地方。

  周树他们没地住,又不想住宾馆,求了好半天杨继沉才同意让他们住他那儿。

  除夕那天的鞭炮声没断过,江眉做了一桌子菜,大伙入座,江珃却在院子门口张望。

  杨继沉边走边点烟,夹着烟抽了口,走到她身边说:“还没来?”

  “嗯,也不知道是不是….来了来了,芸仙!”江珃跑了出去。

  杨继沉倚在石柱上,笑了笑,一口接一口的抽着,不远处的两个小姑娘相拥在一起,寒风凛冽,情谊却真切。

  为了这顿饭,郑锋特意买了张大圆桌,大伙围在一起吃饭,热热闹闹。

  周树一向话最多,喝醉了话更多,他说:“教练,感谢您,特感谢您,这杯敬你!”

  “诶好!”

  贺群也敬了杯。

  周树说:“教练他女婿,这杯敬你,也特感谢您。”

  杨继沉懒散的靠着椅子,笑说:“有毛病?”

  周树:“我说教练他女婿,你啥时候正式成为教练他女婿啊!”

  江珃正和季芸仙说话呢,听到这个话题不自觉得竖起了耳朵,佯装一脸淡定的看着杨继沉。

  杨继沉拉过她的手放在自个大腿上,他说:“急什么,要催也轮不到你催。”

  “诶!我怎么能不催!大过年的不催啥时候催!这时候就应该问工催婚!这是过年必备!”

  大伙笑了起来。

  郑锋说:“行了,再过两月杨继沉就要开始MotoGP的比赛了,先别分心。我也催催你们,你们俩也自己抓紧点,找个女朋友,事业往上走着,家就不要了?”

  周树:“你们都一对对的,就欺负我和贺群,呜呜呜呜,群群,小群群……”

  宋逸晟想喝酒,却被江珃的眼神吓住了,她在告诉他:你还想喝酒?你不能喝酒。

  宋逸晟只好作罢,端起果汁喝,刚喝上一口就听见边上的姑娘说:“你眼瞎?这是我的杯子。”

  宋逸晟赶紧放下,“姑奶奶,拿错了拿错了,我给您重新拿个杯子去。”

  季芸仙:“不用了,我不喝。”

  宋逸晟一笑,“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要不您再给我画个大老虎?”

  “谁稀罕啊。”季芸仙哼的一声别过头。

  饭桌上吵吵闹闹,男人喝多了个个都话多,郑锋更是煽情泪下,江眉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江珃一直控制着杨继沉的酒杯,杨继沉也不是爱喝酒的人,倒也无所谓,只是陪着他们几个聊聊天,说说赛事。

  外面烟花砰砰作响,吃的也差不多了,江珃帮着整理了一些,留下些下酒菜给他们唠嗑。

  江珃拿了包新的纸巾放桌上,转身要走却被杨继沉拉住了手。

  他另外只手捏着烟,搭在一侧,他揉捏着她的手指骨,说:“你去哪儿?”

  轻轻的,淡淡的,最是平常的一声询问,却让江珃莫名心动。

  江珃说:“不是给芸仙买了烟花吗,我去拿给她玩。”

  杨继沉点点头,拍拍她屁股,“去吧。”

  江珃:“少抽点,我给你们泡点茶过来,醒醒酒。”

  “嗯。”

  江珃走了几步回头,杨继沉坐在斜前方,闲散的靠在那儿,一手夹着烟,一手转着打火机,毛衣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的手边筋络微微凸起,彰显着男人的清俊和力量感,不知道郑锋说了什么,他勾着嘴角笑了起来,身上已经没了那种少年气,反倒透着风光霁月般的稳重感,只是他的桀骜不羁是天生,那种痞气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

  ……

  季芸仙一个人靠在老墙上,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她刚递上嘴,就被抓了个正着。

  宋逸晟把一罐果汁递给她,“喏,赔你的。”

  “我不喝。”

  “去了国外就是不一样啊,还学会了抽烟啊,国外的女生都抽烟的?”

  “关你屁事。”

  宋逸晟伸手夺走了她的烟,“行了,女孩子家家抽什么烟,牙黄口臭,还要得肺癌。”

  季芸仙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关你什么事儿?你谁啊?你有病吧?”

  “脾气见长啊。”宋逸晟踩灭了她的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脾气再大也不是事,但不能学坏,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没什么用,还不如吃几颗糖,什么尼古丁解人忧愁,这只是一种让人上瘾的玩意而已。”

  “有病!”季芸仙推开他。

  宋逸晟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你这手劲怎么那么大,我有心脏病的,你可别吓我。”

  “我看你确实有病,吓死活该!”

  “你这嘴还真是不饶人啊……算了算了,谁让我脾气好呢。”宋逸晟摸了摸她脑袋,“喝果汁吧,咱们不吵架,行吗?”

  季芸仙怔了怔,冷着脸接了过来。

  宋逸晟也往老墙一靠,抬眼看着月亮,他说:“我真有心脏病,那时候被你在教室追,差点升天,还好我及时控制住,不然你会追得到我?以前一位天师说过,我可是天生的运动健将,要是我没这病,这会都轮不到姚明陈翔,我能为国争一百个光。”

  季芸仙切了声,“你就瞎扯。”

  “笑了啊?笑了就成。开心点呗,过年总是好的是不是?”

  “好个屁……”

  ……

  大伙守岁到天亮,后半夜打起了麻将,也没太讲究输赢,可周树还是输了个精光。

  他哇哇大叫,“小珃,你太不够意思了,咱们第一次打麻将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那会多客气啊,还要把钱还我,现在下手可真狠啊。”

  江珃笑着,“周树哥,今时不同往日。”

  “什么不同往日,你们就是打夫妻牌!”

  杨继沉:“你哪只眼睛看到打夫妻牌了?”

  周树贺群江珃宋逸晟四人打的牌,季芸仙在边上嗑瓜子,二老上楼去了,似在看电视,估摸着郑锋早睡着了。

  周树拍案而起,“你们他妈的这不叫夫妻牌?”

  杨继沉坐在椅子上,江珃坐在他身上,他抱着她,她打牌,偶尔轻声细语的交谈。

  杨继沉扬起眉峰,问其他人,“这是吗?”

  宋逸晟:“嘿,当然不是!怎么会是呢。”

  贺群:“不是。”

  季芸仙:“不是。”

  周树:“好啊,你们这群人,不行,老子要翻身!要革命要崛起!”

  周树把大衣一甩,撸起袖子,洗牌,“来来来,再来!”

  杨继沉单手揽着她,从桌上拿烟,刚碰到就被江珃打了下手。

  江珃:“今晚都第几根了,身上都是烟味儿。”

  杨继沉笑了,嗅了嗅,“味道很重?我怎么闻不到?”

  “老烟鬼。”

  杨继沉抱紧她,下巴搁颈窝那儿,他轻轻闻她身上的味道,沙哑道:“你身上很香啊。”

  江珃一痒,扭了扭,笑了出来,“别……”

  杨继沉眼尾微微上挑,和她拉开距离,笑着看她的后脑勺,她染的头发颜色越来越浅,更是依旧很好看,黄棕色的头发被她随意扎成一个球,白皙的脖颈间有几根发丝垂荡着,衬得少女气息十足。

  “胡了胡了!”江珃把牌一摊,转过头看杨继沉,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又赢啦!”

  杨继沉:“可以啊,江师傅这手气,看来2010年运气会很好啊。”

  江珃没想太多,全心全意的打着,她不迷恋牌局,也只会在过年过节打着玩,偶尔玩那么几次还真挺有意思的。

  杨继沉耐心十足,抱着她坐了一晚上。

  天亮收场去放鞭炮,放完,都散了,宋逸晟住在江珃家,周树他们睡杨继沉那儿,季芸仙说什么也不肯多留,回去了。

  江珃把赢的钱分了几个放在红包里,进浴室洗漱,出来时,果不其然,她床上已经躺了个人。

  这次回墨城,杨继沉倒没有一次跳窗过,都是光明正大进来的,也不曾留宿过,有过几次缠绵,都是他勾引她去的他那边。

  江珃边擦脸边走出来,问道:“怎么过来了?”

  “腿麻,来找江师傅松松筋骨。”

  江珃坐在书桌前涂抹护肤品,“江师傅今天手很酸。”

  “赢钱赢的手酸?”

  江珃愉悦一笑。

  杨继沉坐起身,曲起右腿,直接把人拉了过来。

  “等会……我还没涂完呢。”

  杨继沉按住她脑袋,吻了上去。

  匆匆忙忙完事,他兴致高涨,也没用很多时间,就这么几下完了。

  江珃穿保暖裤,爬进了被窝,靠在他怀里,她戳他胸口,“禽兽,坏蛋,色狼。”

  杨继沉随她骂随她戳,想抽根烟,又想着她肯定不让,于是干脆喝了口水。

  他说:“我在你这儿睡,周树打呼噜,吵得不行。”

  “我这儿是什么?是宾馆啊?还是按摩院啊?”

  杨继沉嘴角弯起,“按摩院吧,这个听着形容的贴切些,或者,洗脚房也行。”

  “你还去过洗脚房啊?”江珃顺着他的话杆子往上爬。

  “我还真去过。”

  江珃推他,往边上挪了点,又被杨继沉拉了回去。

  他懒洋洋道:“那会刚和周树他们认识,喝多了没事干,走在路上瞎扯,看到一洗脚房,里头的姑娘排排坐,说谁进去就喊谁爸爸,我想着还挺赚,就走进去了。”

  “然后呢?”

  “然后那些女的都围上来,问我要哪个女的帮着洗脚,我就指定了一个。”

  “然后呢?”

  “然后……就洗脚了啊,按摩手法真的不错。”

  江珃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又在逗她。

  杨继沉敲敲她脑门,笑得不行,“你怎么那么好骗?”

  “你讨厌!走开!”

  杨继沉掐她屁股,“当然,还是江师傅的手法最舒服了。”

  江珃背过身不理他,杨继沉靠着床背坐了会,然后顺势躺下从后抱住她。

  冬日清晨的光清新而淡薄,穿透浅色的窗帘,空气中的细小尘埃漂浮着。

  不知怎么,杨继沉突然低低的说:“再等一等我,很快了。”

  ……

  这个春节只下了一点点的雪,想捏个雪球还得收集好一会,雪下了融融了下,路面和屋檐一直是湿漉漉的,雪融的时候最冷了,那种湿冷能渗骨。

  最近流行十字绣,江珃绣了一个寒假,终于在雪融的时候得了冻疮。

  右手食指那儿红烂了一小块,又痒又疼,江眉给她抹药膏,郑锋没收十字绣,杨继沉给她买了副超级厚的棉手套,一天二十四小时戴着不准摘。

  于是江珃就成了独臂大侠,右手总是被裹在手套里,只能分清大拇指,剪刀石头布也只能出布和拳头,像哆啦A梦的手。

  江珃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一个冻疮让全家人围着团团转,那要是缺胳膊断腿还不知道要怎样。

  杨继沉和季芸仙先后离开墨城,江珃走进机场,这手特瞩目。

  连季芸仙也笑了,说:“小珃,你这样子怪滑稽的。”

  穿的跟个韩剧女主角一样,手上却戴着一个蓝色的卡通棉手套。

  这个假期江珃几乎没见她笑过,她的心情好好坏坏,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的,任何美好的事物摆在她眼前,她都浑然不知,心思不在这儿。

  难得,季芸仙笑了。

  江珃倒觉得这冻疮生的值得。

  季芸仙没有在季家多逗留,反而一门心思远赴澳大利亚。

  她说:“我走了。”

  江珃现在是真害怕听到这三个字了,她没忍住,叫住了季芸仙。

  季芸仙知道她要说什么,她说:“我不好,一点儿都不好,到了那边不会开心,不会睡好觉,小珃,一切都不会好的。”

  “那……你去看过嘉凯了吗?”

  季芸仙直到春节前夕才回墨城,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去浙州看过张嘉凯。

  季芸仙抬头,看了眼江珃,又低下头,“看了。”

  她去过了。

  江珃柔声道:“芸仙,我们都要往前走的,你也得往前走,只是这段路又远又长,也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能走过去,相信我,会有一天一切像重新来过一样的。”

  “那需要多久?我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觉得难受,一点儿都看不到头。”

  “那我们打个赌,我赌两年,芸仙,我们就赌两年,等我们毕业的时候再来看这件事怎么样?”

  “两年……好啊……”

  江珃塞了一条薄荷糖给她,“新生活应该是糖和鲜花,不应该是烟和酒。”

  季芸仙垂下眼,嗯了声。

  “快进去吧,到了那边给我发短信。”

  “好。”

  ……

  浙州的四月多雨,阴雨绵绵了好几日才得以见晴。

  江珃的日子一复一日的过着,作为一个大学生她真的很普通了,两点一线,上课吃饭睡觉遛狗。

  可四月初杨继沉开始了MotoGP的赛事,第一站是卡塔尔。

  他很忙,忙的几户都无暇顾及她,江珃也没多想,只是担心,也许是张嘉凯的事情留下的影响太大,她每次一见到他要上赛道都会这样担心。

  很多东西都是一瞬间的,发生了就来不及了。

  这场赛事从四月举办到了十一月,整整七个月,十八个站。

  江珃经历了一个人从冬天到春天到夏天再到秋天的滋味,暑假在家两个月,郑锋本想带她去国外观战,可想来想去都觉得麻烦,她不想让杨继沉分心。

  他前面十几站的水平比较稳定,虽然名次一般,但听郑锋说,这已经足够了,如果能稳到最后一站,总积分不会太差,应该能排得上名次,总之,这‘第一人’非他莫属。

  九月开学升大三,江珃的课程更少了,简直称得上是无所事事。

  双学位那儿练了两月钢琴,十月底月的时候江珃得到了个好消息。

  那位爆老师来电话时江珃正躺在床上剪指甲,小狗叼着球到处跑,江珃边让它乖点边剪,手机响了。

  爆老师说:“江珃是吗?我这边有个名额,要试试吗?”

  就这么,江珃的十一月被安排去了澳大利亚,一场演奏会正在等着她。

  江珃就差抱着徐单哭了。

  这两年弹的手指都快断了,也算熬出点头了。

  江珃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她觉得这可能是她人生最辉煌的时刻,但也不碍事,这已经足够了。

  当晚江珃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杨继沉。

  杨继沉刚结束葡萄牙站的赛事,正在机场候机室等着飞往澳大利亚的飞机,小姑娘在电话那头兴奋了半天,声音很有生气,反复说做梦也没想到。

  杨继沉说:“是啊,真是做梦都没想到。”

  江珃诉说完自己的喜悦,问道:“你最后一站是几号?”

  “十一月七号。”

  “老师说,要先去彩排练习个把星期,演奏会在十一月中旬。还好寒假的时候爸爸带我办了护照,原本他是想带我去看你比赛的,现在倒成了演奏会的踩踏板。”

  江珃呈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小狗跳上来舔她手,江珃笑呵呵的翻了个身,“杨杨,痒,乖,下去。”

  杨继沉双腿搭着,手里捏着口香糖的包装纸,他笑着说:“七号的比赛要来看吗?”

  “我不太确定能不能出去,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去,阿沉,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急什么,最多还半个月,实在不行等我比完了我去找你,和你一起回国。”

  “好啊……”江珃摸着小狗,说:“那回来了以后呢?你要继续去训练吗?”

  杨继沉把包装纸叠成一个小方块,慵懒道:“不去了,我在家相妇教狗。”

  “你又胡说。”

  “怎么就胡说了,那狗是得好好教教,不该看就别乱看,做狗得识趣。”

  话落,候机室里进来两三个人,杨继沉抬眼,不紧不慢的补充道:“做人也得识趣。”

  “和女朋友打电话呢?”一人问。

  杨继沉微微挑眉示意。

  江珃听到动静,问道:“你在哪儿啊?”

  “机场。”

  “今天就过去吗?”

  “对啊。”

  江珃:“累不累?在飞机上睡一会吧,到了那边和我说一声。”

  “好,早点睡,别搞那些什么十字绣了,听话。”

  江珃嗯了声,眼珠子瞟着墙上裱好框的花开富贵十字绣。

  ……

  挂了电话,杨继沉和边上的人闲聊了几句。

  边上的人说:“YANG,等最后一站完了回去得好好休息一下,到时候要不要搞个庆功会?”

  闻言,坐在另外一侧的蒋龙抬起眼皮瞥了一眼他们,颇为讥讽的笑了声。

  这一笑,候机室里的气氛就奇怪了起来。

  “YANG,我说这比赛好歹能和F1齐名,怎么如今什么人都能进。”

  杨继沉把口香糖的包装袋拆了开来,重新折叠,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蒋龙一听炸毛了,把手里的东西一摔,怒瞪着眼,“你他妈说谁呢?”

  杨继沉淡淡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着。

  蒋龙冷笑一声,站起身,少年趾高气扬的模样看起来特有冲劲,但过了头就显得愚蠢。

  杨继沉看着他这幅模样仔细回想了翻自己的过去,自己是不是也曾这么狂傲,有吧,但没这么显摆和无事生非。

  蒋龙:“你真他妈以为自己吊的不行了?搁这里还不是被人甩下一大截。”

  杨继沉抬手,把捏成方块的包装纸扔进了垃圾桶,漂亮的弧度,精准无误的扔了进去。

  “能甩你一截就行了。”杨继沉说。

  国外高手如云,杨继沉也有幸和MotoGP之王罗西同赛道跑圈,他们都是代表雅马哈车队出赛的,也算得上是同门,只是国籍不同,个人荣誉不同,名次先后,只要能得,那都是雅马哈收益。

  只可惜,今年的罗西在穆杰罗赛道受伤,两个分站冠军,得了第三名。过去九年蝉联九届MotoGP世界冠军,如果这次没有受伤,十连冠听起来倒是更激动人心。

  那些MotoGP的老将,比杨继沉都有经验,实力也都更胜一筹,中国在赛车这方面确实不如国外的,但近几年发展的也算快,以后未必没有立足之地。

  原本能去参加的名额只有杨继沉一个,他是被雅马哈赞助去的,而蒋龙能去倒是让盛覃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张嘉凯离世的那个夏天,蒋龙也被邀请去日本训练,盛覃最不差钱,以公司的名义赞助了两千万给蒋龙进MotoGP。

  这中国第一人的位置就像皇帝座椅一样,有点想法的,都会被吸引。

  蒋龙觉得可笑,“甩了我又怎么样,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结果究竟怎么样?”

  “是啊,不到最后一刻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杨继沉笑笑说,“毕竟上帝的心意很难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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