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反目_[一人之下]中二病也要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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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反目

  谷畸亭回到曲桐身边的时候,曲桐正望着冯宝宝发呆。

  昏睡过去的冯宝宝,在昏暗的屋子里,浑身闪着淡蓝色的光芒,显得恬静又充满神性。

  曲桐感受到了身后的动静,稍稍偏头,谷畸亭此时略显苍白的脸就落在她眼中。

  他捂着胸口,轻蹙着眉,长衫上还有轻微破损的痕迹,呼吸急促。

  这么狼狈的谷畸亭,她还是第一次见。

  谷畸亭望着冯宝宝,问:“成功了吗?”

  曲桐微微颔首,她伸出手,纤长的手指微微弯曲,轻轻地触碰了冯宝宝眼下的位置,接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冯宝宝已经彻底完整了。

  只是她究竟是成的仙还是人呢?

  “你为什么忽然出去?”曲桐问道。

  “还能为什么?”谷畸亭冷道,“王也都跑上门来讨债了,我能不出面吗?”

  听到这个名字,曲桐缓缓眨了一下眼,叹了一声可惜。

  “王也是入不了我的棋局了。”

  八奇技不是谁都能继承的奇技,而且就算继承了,平庸之辈也不能发挥它的实际效用,就像修身炉交给同样有神机百炼的马元禄就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而风后奇门是所有奇技中最考验天赋和心性的奇技,自周圣失踪以后,风后奇门就算彻底失传了,直到王也这个半路出家的小子续上了这一脉。

  所以,比起得到风后奇门,曲桐更想王也入她觳中,在碧游村时她就让马仙洪出面招揽过王也,意料之中的没有回音。

  这家伙游走于乱局之外,哪一派也不是,要不是爱管闲事,说不定还不会下山,除了让谷畸亭盯着他别让他干扰行动之外,曲桐对他早已经是半放弃的状态了。

  而今,吕家出了除她之外第二个双全手,一个全性偏偏还跟张楚岚搅合在一起,派去给王也把“病”给治好了,本来半死不活的废棋又活蹦乱跳甚至都有了自己明确的指向。

  哎,有点麻烦呀。

  不过,眼下明显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

  “是你放走的张楚岚?”

  谷畸亭闻言一怔,冷下脸,凝视着曲桐,道:“怎么了?”

  他接着道:“这只是一个必死无疑的小辈。”

  他在提醒他干的事是多么微不足道,影响不到曲桐的计划。

  可曲桐明显不这么想,她对张楚岚的一切都充满戒心,她问:“他现在人呢?”

  谷畸亭有大罗洞观,能洞察世间真理,自然也能堪破张楚岚的去向,这也是他放心放走张楚岚的原因。

  “死了。”

  曲桐一顿,下意识看向冯宝宝,幸好她还没有醒。

  “你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还有,”曲桐问出最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放走他?”

  谷畸亭眯起眼睛,审视了一遍曲桐,淡声道:“你今天的问题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多?”

  “很稀奇?”

  “很稀奇。”谷畸亭道,“你好像很紧张。”

  他弯下腰,凑近曲桐的脸,曲桐本能地后退,而他早就察觉,轻轻扶住她的后颈把她推到咫尺之间,阴鸷地盯着她的脸,他能洞观世间一切真理,却不能纠察她的想法。

  他只能猜测。

  张楚岚的话如魔咒一样,开始在他脑中盘旋,而一切可疑的细节,仿佛都在为了一场即将到来的谋杀敲响警钟。

  “曲桐,你是不是对我动了杀心?”

  谷畸亭沉下声,一字字吐露他的猜测,一旦曲桐有一丝动摇就立马搅碎她的脾脏,捏断她的喉咙,再捣碎她的骨节。

  一次又一次,直到她不能再用双全手自救为止。

  曲桐纹丝未动,暗红色眼眸甚至都未起半点波澜,除了傲慢,一片死寂。

  “您这话很好笑。”

  谷畸亭皱眉,直到曲桐倾身直到将他俩之间距离,化归为零,朱红的唇贴到了他脸侧,曲桐温热的呼吸,须臾间,铺撒到他的脸上。

  她说:“我们俩之间,到底是谁动了杀心?”

  谷畸亭被点破了心中所想,瞳孔一缩,猛地推开她,自己被这一推,反倒退了几步。

  他伸手使劲擦掉曲桐刚刚留在他脸上的痕迹,动作太狠厉,脸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红痕。

  曲桐见状,嗤笑一声,半躺在椅子上,等谷畸亭发完神经。

  谷畸亭勉强冷静下来,回答了曲桐之前的问题:“我遇上了曲柯。”

  说到此,他皱眉道:“没想到,她会这么强。”

  “毕竟是个活了千年的妖怪啊,”曲桐懒洋洋地说,“要早知道她的身份,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仙洪接触她的。”

  换一种说法,她倾其所有也不会把曲柯拽进局中。

  因为她,马仙洪也好、公司也罢,之前沉淀了那么多年,做的铺垫全成了一场空。

  害的曲桐冒着巨大风险不得不提前加快行动的进程,而即便现在现在得到了完整的冯宝宝,能造出神明,也要防着这个人捣乱。

  真是太麻烦了。

  “不能杀了她吗?”

  “她本来就是死的,怎么杀?”

  曲柯唯一的软肋就是马仙洪,而这个人曲桐却再不愿意利用。

  曲桐闭上眼,感觉有点累了。

  如今,冯宝宝已经完整了,她原本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接下来只需要大量产出“神明”就可以了。

  但是也正是因为到了这步,之前和谷畸亭定下的约定也到了履行“一起”承诺的时候。

  谷畸亭要把她当作自己的附属品,自知道无根生已死的事,便觉得自己尘缘了解,非要拉着曲桐一起死。

  所以,从约定定下的那天起,他就已经被曲桐列为着重警惕的对象。

  计划过程中,谷畸亭只要有任何求死的念头,曲桐都得给他赔命。

  实在是太不安定了。

  曲桐是个安全感和警惕感都很强的人,任何不安定的因素,都会让她焦虑,何况谷畸亭本就是一个真正能杀了她的人。

  带着一个随时爆炸的炸弹,曲桐早就有了疑虑。

  而张楚岚之前捅破了他们之间本就脆弱的信任,谷畸亭在对她产生怀疑的那刻起,曲桐就已有了先下手为强的心思。

  谷畸亭又走到了她身边,他像曲桐还在小时候时那样,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若曲桐睁开眼定能看到一双温柔又明朗的眼睛。

  但曲桐却不想睁开眼,她装作一个羸弱的小女孩,扑到他怀里,将头埋在他怀里,深深吸进一口气。

  于是,谷畸亭弯下腰,将她揽在怀里,将头支在她粉色的头发上,轻轻蹭了蹭。

  两个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人,竟然能表现出像家人一般相互依赖的样子。

  谷畸亭以为曲桐是在烦恼如今的局势,哄道:“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曲桐紧紧抱着他,心道,可是我早就不需要、也不想要你的陪伴了。

  “曲桐,这世上不是任何事都能在你掌控之中的,你别再为此纠结了。”

  曲桐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有些不开心。”

  曲桐从他怀里爬起来,在谷畸亭诧异的眼神中,又紧紧环住了他的脖颈,仿佛还在小时候,因为坠楼复生的阴云,让她恐惧高处,无论去哪都要紧紧抱住谷畸亭的脖子,挂在他的怀里。

  可怜又可笑。

  然而她不是幼时,她早就长好了锋利的爪,纤细的手指慢慢贴近谷畸亭脆弱的脖子,她靠在谷畸亭的耳边,轻声絮语:“你为什么要放了张楚岚?”

  谷畸亭没想到曲桐非要把她的问题一个个都搞清楚,猜忌散去之后,他将曲桐看作一个非要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孩子。

  他拍了拍曲桐的头,解释道:“他要我和他打赌。”

  “什么赌?”

  谷畸亭顿了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现在冷静下来,也觉得很荒谬,可曲桐非要知道答案,他叹了口气告诉她:“他说你会因为我放走他而杀了我。”

  “想要让我利用他试探你的真心。”

  曲桐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过,心中暗道,早知道如此,她就该割了张楚岚的舌头,让他说不了话。

  “所以你放了他?”

  “对。”

  看来谷畸亭确实不信任她。

  这可真是太巧了。

  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既然谷畸亭现在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空间了,她也没必要再冒着风险把这个定时炸弹留在身边。

  曲桐含着笑意,故意提起他俩还算温情的往事:“谷叔叔,说起来当年您救我的时候,我好像没有跟您道过谢。”

  “怎么?你现在要跟我道谢吗?”谷畸亭玩笑道,“你什么时候忽然长起良心这东西来了?”

  “是啊,我想跟您道谢呢。”

  曲桐将指尖点在谷畸亭脖子最脆弱的位置,在谷畸亭含着温情的眼神中,笑着说道:

  “谢谢您。”

  “噗”的一声刺目的红忽然喷溅出来,冒着热气的血变成一个小型的血色喷泉,从那一道既深又细的口子里射出来,红色瞬间浸染了谷畸亭的长衫。

  他的眼神懵懂,只看得见被血泉沾染面目,却姿态雍容、淡然一笑的曲桐。

  “”无论是此刻被割破的喉咙,还是突如其来的异变都让他说不出话。

  谷畸亭栽倒在地上,他下意识捂着喷血不止的喉咙,蜷成一团,转眼去看居高临下的曲桐。

  她看他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冻得谷畸亭终于回过神。

  [你竟然真的想杀了我?!

  悲愤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从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甚至忘记动用灵炁,按照之前预想的那般残忍地反杀曲桐。

  他捏住曲桐的脸,逼着她直视自己,他看尽这世间的真理,却始终看不清曲桐的真心。

  可曲桐暗红色的眼里一片死寂,甚至连杀意也没有。

  “谷叔叔,我只是先下手为强罢了。”

  谷畸亭听此言,觉得好笑极了,他也笑了,被割破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听见急促的气音,血液在迅速流失,他的身体很快失去了体温。

  [曲桐,你果真是对我连一点真心也没有。

  曲桐闻言,神情古怪,奇道:“您教养我这么多年,怎么会觉得我有这种东西?”

  好啊,好啊。

  谷畸亭面容扭曲,心道,他在这世上活了这么多年,竟然给自己多活出一个软肋出来!

  他到这时候才明白,这世界能杀他的,除了他自己,还有曲桐!

  他又恨又难过,他狠狠瞪着曲桐。

  [看来你说的“共赴黄泉”也是假话。

  “我不会死。”

  不是不想死,不要死,而是不会死。

  他在心中狂笑不止,这话说的何其傲慢又何其狂妄?

  难道她曲桐认为自己可以创造神明,也可以站在世间所有生灵之上了吗?

  [那可不一定,曲桐,你是我的,我死了,你也得陪我。

  曲桐伸出手,手上充溢着蓝色的灵炁,而已在死亡边缘挣扎的谷畸亭不得不被她卷进又一场痛苦至极的酷刑之中。

  为了让他尽快死掉,她竟然动用了他俩连接的蛊术。

  谷畸亭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还是向她靠近,曲桐一动未动,神情冷漠地让他靠近,直到他将曲桐抱在怀中。

  [我俩之间先动杀心的确实是我,但我不是知道真相之后才动的杀心。

  [很久以前,在你为了见端木英跪下来求我,昏迷的那三天里,我每一刻都想杀了你。

  杀了这个让他无法把控,总是意外,总让他看不明白的孩子。

  曲桐怔了怔,听他说。

  [你以为你动用的蛊术是什么时候被我种下的?

  [你以为我种的是什么蛊?

  谷畸亭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曲桐忽地胸口一痛,腹腔内似乎有成千上万的虫卵开始复苏,密密麻麻地慢慢啃食她的生命。

  或许是快死了,回光返照,谷畸亭反而能够脱离身体的疼痛,捧起曲桐的脸,认真地打量着他在雪地里捡起的女孩儿。

  那年,她摔成太碎,是谷畸亭一点点将她拼起来的。

  他磕磕绊绊地牵着她,从幼年走到如今,恍然已过几十年的光景。

  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全性,到头来却死于自己的一丝善念。

  [谷桐。

  他喊出了曲桐无数身份和名字里,他最喜欢的一个。

  [带你下地狱,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他眼带笑意,眼睛清澈明朗如初,眷恋地紧紧拥抱着这个毫不犹豫杀了他的人,[我早就给我的愿望上了一层保险。

  曲桐瞳孔一震,她立即为自己的身体施加双全手,但无论怎样都无法消弭身体里的蛊虫,她只能紧紧拽住自己的身体,在生与死的边界,摇摇欲坠。

  [你无法逃离你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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